*李丰田x张东升 微朝阳东升
台球室的门被推开，来者戴着黑色的鸭舌帽，压得低低的，向里张望了两眼，关上门走进去。室内的光线昏暗，只有尽头的办公桌那边坐着一个人，他快步走过去，低声说：“我找华姐。……她今天是不在吗？”
李丰田没抬头，扬起眉毛扫了张东升一眼，复又垂下眼睛，安静了得有四五秒，他回答：“今天是我。”
“啊。”张东升点点头，从口袋里掏出路上买的烟，他不会抽烟，按记忆买了徐静常抽的那种。他双手递上去，笑着说“抽根烟”。对面的人像没听到，自顾自摸出一根烟，拿掉过滤嘴反过来抽，烟雾立刻向张东升扑面而来。张东升下意识皱起眉，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，说明来意：“我想借三十万，三天。”见李丰田抽着烟没理他，他又补充道：“就是周转一下……我滨江路有套房马上要卖掉。谢谢。”
他背着鼓鼓囊囊的一包钞票离开，关上门时回头看了一眼，李丰田仍坐在原地，又抽起烟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三天后张东升一开门就看见李丰田坐在客厅沙发上，他冷不丁被吓一跳。很明显来者不善，又在抽烟，李丰田的眼睛被火光照得亮亮的，也像在燃烧似的。恐惧一下子裹挟了张东升，他惊惧地问：“你怎么进来的，你来干什么？”
李丰田有点好笑似的扫他一眼，咧开嘴角：“能干啥，收账啊。”他呼出一口烟，又说：“放下。”
张东升往包里摸索着拿刀的手顿住了，他试探地望了一眼李丰田，对方直勾勾盯着他的手，眉头又皱起来了。他不敢拿了，收回手，把包放在鞋柜上往客厅走，挤出笑容，好声好气地尝试商量：“我知道我超时间了，不好意思，最近实在周转不开……再宽限一些时间吧，我可以给多一点利息。”
李丰田看上去根本没在听，按灭烟头，沉默了一会，突然站起来掐住张东升的脖子把他扔到沙发上。他猝不及防，惊恐地抱臂护住颈部，急促地喘息着，颤着声问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他今天没戴帽子，眼镜从鼻梁上滑落，歪斜着挂在脸上，倒是让李丰田第一次仔细看清他的脸。张东升听到他“啧”了一声，脸靠得近了一些，说：“你挺白啊。”
这句话让张东升的脸更加刷白，他下意识往后摸索，才想起刀不在身边，和王立那次不一样。王立让他跪下并解起自己的裤腰带时，他感到强烈的恶心，没想多少抓起身边的锥子直往对方的胸腔刺。然而这次对面的是李丰田。他眼神更显绝望，李丰田看着却觉得十分有趣，这老师平时跟个木头人似的，说个话文质彬彬的，老跟人像隔着些什么，现在这样儿倒有点活人气息。他拍拍张东升的脸，摘了他眼镜，缠了绷带的手指碰到张东升时他浑身一抖，又说了一遍“你干什么？”李丰田拉开他的外套，他反手扣住李丰田的手臂，说：“我会报警！”
挺敢说啊，就是声音太抖。李丰田笑得眼睛弯起来，一甩手就挣脱了束缚，拎起张东升的毛衣，很玩味地看看他的脸：“你咋那么招笑呢。”张东升太轻了，被他扯着几乎没什么重量，一松手又倒回沙发里。他有点儿在哭了，哀求似的请求李丰田停止动作，当然无济于事，他低声请求，越说声音越小：“你放我走吧，我能凑齐，我很快就凑齐给你……我学生待会儿要来补课……”
“你那学生啊。”李丰田挑起眉，看上去短暂地回忆一下，说：“上周末你带回家干你那个呗。嗯，没事儿，都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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